喜绿递过来漱口的温水。
漱完口,医师来请脉。
医女药浴准备的也差不多了。
秋晚莺是被喜绿抱进浴桶的。
泡了二十来分钟,秋晚莺又被喜绿捞出浴桶,换上干净的寝衣。
躺回床上,秋晚莺沉沉睡去。
薛时安注视着床榻沉睡的女人,扯了扯嘴角,吹灭烛火。
第二天清晨,秋晚莺在吼哈的嘶吼中转醒。
跪在脚踏处的喜红喜绿分别掀开床幔。
喜红招呼着两个粗使婆子进来。
两个婆子捧着铜盆,棉帕,牙枝,药膏牙粉。
喜绿从衣箱取出两件曲裾衣裳,喜红捧着装满珠翠的匣子。
秋晚莺脸上露出恍惚的神色,思绪飘忽。
那天夜里,她是想要和薛时安同归于尽的。
可是昏迷几日,她梦到妈妈了。
妈妈找不到她,很生气,认为她不愿意相亲。
又过了几天,领导电话打到村里大队书记家,妈妈连夜报了警。
警察查无所获,妈妈跑到县里求三爸。
妈妈在等她回家,她怎么能轻言放弃生命,和一个人渣同归于尽。
她要活着!回家!
秋晚莺掀开被子,坐在床沿上沉思。
这里是军营,四面八方都是士兵,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。
除非她问清楚那座山在何处,故技重施从侯府钻狗洞,逃出侯府直奔山林。
“庶夫人,庶夫人,时辰不早了,婢子等伺候您梳洗吧。”
秋晚莺从思绪中回神,点了点头。
洗漱完毕,她用了半碗燕窝粥,卧床休养。
秋晚莺身体是歇着了,脑子却转个不停。
前几日她动了杀心,他留她一条小命,许是看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。
闹到这地步,咋问嘛。
再说了,她要是再碰上个查户籍的,运气好点抓进流民营做苦力,运气差的送到侯府,有过逃跑先例,怕是命都没了。
秋晚莺烦躁难言,拽着薄被翻了个身,背对众侍女。
倒是有一个万全的法子。
假意顺从,降低他的戒心。
讨他欢心,打探出来那座山林的位置。
哄着他,让他带着她回到那座山林。
不成不成,辱没先人,秋家的女子咋能这样没有骨气。
对了,她可以为他效力做交易。
秋晚莺喜形于色,坐起身子:“给我拿个珠盘来。”
喜红欠了欠身:“庶夫人,侯爷吩咐过,不许您碰算盘。”
是了,那夜他说过,不再让她动算盘。
再者说了,为他效力和做他的女人有啥冲突。
秋晚莺一个仰倒在床榻上,烦的连连踢腿。
秋晚莺用五六天时间才接受现实,做出选择。
这天下午,秋晚莺在营帐走动,拐着弯打探道:“你们之前是伺候谁的。”
喜红乖声应道:“婢子们之前在侯府当差,做杂活的。”
秋晚莺若有所思点了点头:“做杂活好,省的颠沛流离。”
“别看我现在得侯爷宠爱,说不准哪天冒犯侯爷,惹了大祸,可别连累了你们姐妹。”
俩侍女依旧面色不变,像是认准了即便她大祸临头也不会牵扯到她们头上。
秋晚莺眸光微闪,继续道:“你们放心,真要有那一天,我就去求他,让你们做回原来的差事。”
妹妹喜绿眼中飞快闪过惶恐。
姐姐喜红倒是不为所动。
奇怪了,不怕被她拖累,咋怕做回原来的差事。
做杂活,又不是刀尖上舔......
秋晚莺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紧掐了一下。
“哎呀,要是能有人能指点一下,也许我就不会犯错了。”
“说这么多有啥用呢,你们是做杂活的,怎么能知道他的喜好。”
喜绿张张嘴,却被喜红用手肘撞了一下。
秋晚莺定定的看着喜红。
喜红眼神一闪,说了句含糊其辞的话。
“庶夫人柔顺娴静,怎会惹恼侯爷,庶夫人多虑了。”
秋晚莺笑了,满意了。
想要哄薛时安,必须了解薛时安的喜恶,投其所好,才好对症下药。
她想从两个侍女中试着找突破口,显而易见,她找到了。
柔顺娴静,说白了不就是乖乖听话。
嘁,全天下的男子都想要女子乖乖听话,那女子就不是人吗。
不就是恭顺嘛。
以前在学校演话剧都能手到擒来,她就不信哄不过眼睛长头顶的猴。